娄七

住在七楼

【六金】晕轮效应 07-08 end

07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

邕圣祐当了一晚上的知心听众,搅着筷子从快空了的部队锅里捞出最后一块肥牛,他浸着酱料仔仔细细都刷了一遍,才抬起头拎着肉冲着金在奂上下翻转了一下。

“你们俩谁上谁下?”

金在奂两眼一翻,就知道自己听不到什么好话,索性握着对方的手腕把肥牛强塞进邕圣祐嘴里,“还是吃你的肉吧。”

“这么说你还是个处男?!”邕圣祐嚼着肉瞪着眼睛露出个挺夸张的表情,他嗓门大,要不是他们现在正待在邕圣祐家里,方圆十里都能听个清清楚楚。

“你能不能整理整理你脑子里的垃圾,给我收拾出一块干净纯洁的小角落。”

“那对不起啊,我们有夜生活的人都是这么思考的。”邕圣祐放下筷子,看着坐他对面的金在奂又灌下去半杯啤酒,这一晚上金在奂没吃下多少,看得邕圣祐自己胃都挺难受的,调节气氛的玩笑没什么用,邕圣祐也只能把这些扯皮话都给收了,他把金在奂伸过来抓酒瓶的手推回去,“你打算怎么办,在我这儿耗一晚上?”

“我要是知道还跑你这儿来干什么,”金在奂冲他嘿嘿地笑了两声,低着头盯着就剩一层浅浅液体的酒杯,过了一会儿才小声地说,“就是,再晚点回去吧。”

“你要是真不在意,”邕圣祐看着他,一副旁观者清的模样,眼睛直把他看的透彻,“就不会为他这样烦恼了。”

 

朴佑镇好像喜欢他。

金在奂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和朴佑镇的合作关系,经历了一个冬天,已经快要走向终结了。

那天黄旼炫给他打了电话,把之前金在奂应了的西餐厅之约当了真,他接电话的时候朴佑镇就坐在他旁边,不顾他想要炸鸡的抗议,伸手把薯条喂进他嘴里。

金在奂不好意思在电话那头直接推拒,咬着薯条胡乱地应了两声,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朴佑镇已经伸手取走他嘴巴里的薯条,刚才明明露出来的小虎牙又被他紧抿的嘴唇隐藏起来。

“你要,一起去吗?”金在奂讪讪地挂了电话,被这不寻常的气氛生出些心虚的感觉来,“就上次说的,和旼炫哥一起。”

“不用了,”朴佑镇摇了摇头,又不冷不热地看了他一眼,问他,“那哥会去吗?”

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就没有再等来朴佑镇的回答。

金在奂觉得这气氛挺熟悉的,黄旼炫上次来这儿的时候,他也在朴佑镇身边感受到过这样的氛围。

朴佑镇给他的歌词他不加多想就用了,自从前辈的婚礼结束之后他们就进入了工作状态,几日几夜的都腻在一块儿忙昏了头,直到这一天黄旼炫的电话打过来了,金在奂才回过神来,朴佑镇给他写的词,朴佑镇送他的捧花,究竟都是什么意思。

世人都说他的情歌写得好,情到浓时缠绵悱恻,渐行渐远后又直击人心,可只有金在奂自己知道,他那些伤感悲秋都是看别人,听别人的,自己正儿八经的恋爱,几个指头都数地过来。

金在奂处于这样的处境,倒也独身一人惯了,如今有人出现了,想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他边上同他紧紧挨着了,他又觉得害怕了。

就算他对朴佑镇有点好感又怎么样。

他一个人呆着,不用顾虑别人的心情,最多就是自己跟自己拧劲,可是多一个人,金在奂就不得不多一份顾虑和在意,不得不再去摸索如何寻求两人相处的平衡,来维持一段关系的和平和长久。

如果稍有不慎,那么他们就会因为这段关系而痛苦终日,要用更长的时间来稀释和平息痛苦。

这样太麻烦了,

谈恋爱太麻烦了。

 

中途姜义建又来了一通电话,金在奂看着邕圣祐准备再次按掉的动作又觉得挺抱歉,他今天来的突然,也没跟邕圣祐报备,怕是打扰了这两人的约会。

他挡了挡邕圣祐的动作表示自己并不在意,邕圣祐才一脸嫌弃地把电话接起来,张口就是一句挺不耐烦的干嘛。

“我跟金在奂吃饭呢,真的,晚上你别过来了。”邕圣祐没辙地看了金在奂一眼,捂着手机冲他挤眉弄眼,金在奂会了意,赶忙在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喊邕圣祐回去喝酒。

“行行行,我开视频总行了吧。”

邕圣祐被姜义建磨得没辙,扯着金在奂挺尴尬地冲着镜头跟姜义建打了个招呼他才作罢。

“那我今天就在舞室凑活了啊,明天再来找你。”

姜义建几乎把脸都贴在镜头上抱怨着,金在奂在旁边看着也觉得挺有意思的,姜义建跟邕圣祐在一起前是出了名的温和没脾气,见着谁都笑眯眯的,可自从两人把窗户纸捅破了,姜义建就像有了过度保护欲的犬类似的,用尾巴紧紧地把人圈在身边,任谁也无法靠近。

邕圣祐职业特殊,他们的关系是阴影底下谁都不能揭开的秘密,两人有事没事就喜欢吵一架,威胁分手的话说了千万次,可日子却还是细水长流,这么久了谁也没离开谁。

“哎,回来了啊。”他们三凑在一块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突然就见着姜义建侧着头不知道跟谁说话,金在奂撑着头还没回过神来,就看见朴佑镇的身影猛然出现在画面一侧,他来不及收回视线,就愣生生地同朴佑镇对视在一块儿。

下一刻这段通话就被按下了终止键。

朴佑镇看着变成漆黑的画面若有所思,记忆里猛然涌起上次被李大辉一通电话打断的疑惑。

“哥,你和圣祐哥,是那样吗?”

“嗯,是。”他话问得暧昧,姜义建倒是一点都不扭捏,抬手搂过朴佑镇的肩膀,“哥当你是兄弟才告诉你的,别说出去。”

“知道了。”朴佑镇挺乖地点了点头,把话题带到了点子上,“那圣祐哥和在奂哥…..”

“那种传闻也有人信啊,”朴佑镇话没说完就被姜义建打断了,“你看在奂那小身板,潜地动谁啊。”

姜义建说完又觉得那些流言都挺有趣的,自顾自地笑起来,他笑了一会儿才发现朴佑镇没跟着一起笑,姜义建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地问他。

“你不会,也信了吧。”

 

 

 

 

 

 

 

 

 

08

 

 

 

金在奂回工作室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今天在那段通话里撞见朴佑镇是他意料之外的事,原本今晚他该是去赴黄旼炫的约,可他临出门前同朴佑镇告别的时候,对方又一副乖顺却漠然的模样,他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毛病,抱歉地同黄旼炫找了借口推辞了。

金在奂不喜欢朴佑镇这样冷淡地对他说话,也不喜欢朴佑镇这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明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对朴佑镇明晃晃的敌意感到毫无所谓。

可现在,又突然变得过分焦躁起来。

约定取消的事他没有同朴佑镇说,如今被堪堪撞破了,金在奂心虚地不敢回工作室,特地在邕圣祐那里多磨蹭了一会儿,等到朴佑镇睡了以后再回去。

哪怕就逃避一晚上,对他来说也是好的。

可惜朴佑镇不肯放过金在奂,他坐在黑暗的客厅中央,看着蹑手蹑脚进门的金在奂挺无奈地喊了一声哥,金在奂被他吓了一跳,顿时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朴佑镇起身开了灯,骤然亮起来的灯光让两人的轮廓清晰地曝露在对方眼中,沉默又尴尬的气氛流动在夜里,压得金在奂快要喘不过气来。

“你…..你还没睡啊。”

“在等哥。”朴佑镇盯着他,又冲着他靠近几步,“今天哥不是跟旼炫哥去吃饭了吗?为什么没去?”

金在奂无言地扯了扯身上的大衣,避开朴佑镇的目光就往里面走,“挺晚了,早点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他没走两步就又被朴佑镇扯住了,不知道是不是金在奂刚从外面回来,浑身都透着凉气,所以才觉得朴佑镇扣住他手腕的温度烫得吓人,想甩开却又被紧紧箍住,如何也挣脱不掉。

“是因为我吗?”朴佑镇靠过来,顿时金在奂就觉得周遭的温度升地更高,他有些惊慌地往后退,也敌不过对方的步步紧逼,“是因为我才没去的吗?”

“佑镇啊。”金在奂喊了他一声,看见对方认真又炙热的眸子又不敢再开口,他移开眼睛想找个理由反驳,可瞬时一片空白的大脑又翻不出任何合情合理的借口来。

“那些关于你的传闻都是假的,哥不会知道我有多高兴。”朴佑镇突然挺委屈地放松了一些,刚才压着他裤脚不让他逃跑的小狼狗突然变成了缠着他委屈嚎叫的奶狗,“我给你的捧花你也收下了,写的词你也用了,哥上次也让我做了……”

他还没说完的话都让金在奂猛扑上来结结实实地捂住了,那人赤红着耳朵掐住朴佑镇的脸,对他的误解突然恼怒起来。

“做什么做啊!你在说什么啊!”金在奂不知道面前的家伙到底误解了什么,看着朴佑镇疑惑的眼神只觉得一阵头疼,只好红着脸跟他解释,“那天是你喝醉了,我们之间根本没有发生什么!”

金在奂大声吼完又觉得丢人,他看着朴佑镇疑惑的神情转变为遗憾,又一阵燥意从脊骨爬上来,直冲他的脑袋,金在奂连忙松开捂住朴佑镇嘴巴的手,向后拉开了两人之间刚才过于靠近的距离。

“可是哥上次咬我咬得太狠了,这么久了还有印子。”朴佑镇扒开自己的衬衫衣领,是过去一段日子了,可他颈肩处还隐隐约约能见到些许淡色的齿痕。

 

又是这样。

金在奂有些懊恼地看着他,他们之间总是这样,很多事情,无论是年龄还是处境,明明都是他占了上风,可到最后朴佑镇都能压他一头,总觉得自己才是理亏的那一边。

明明是朴佑镇在欺负他。

“那你想怎么样,”金在奂没办法地软了语调,挺无辜地冲人眨了眨眼,他盯着朴佑镇嘴边那颗尖利的虎牙,觉得朴佑镇跟只小老虎似的,咬人一定很疼,他怏怏地划拉了一下自己的领口,才下定决心开口道,“要不让你再咬回来?”

朴佑镇被他气笑了,也不知道金在奂是真的不解风情还是假的将错就错,今天晚上他接收的信息未免有些太多,方才他还沉浸在金在奂不属于任何人的喜悦中,可下一刻他同样也不属于自己的遗憾就又将朴佑镇包围。

“我不想跟那些记者写得一样,”朴佑镇有些恼怒地伸手把人压进怀抱里,呼出的气息都落在被金在奂扯了一半的颈肩处,激得怀里的人一阵哆嗦,说的话也没头没尾,“在奂哥只属于我一个人不行吗?”

“我真的,只喜欢你。”

 

朴佑镇不等金在奂回答,磨着犬牙盯着金在奂白皙的肩部线条一会儿,最终还是没忍心咬下去。

他沉默着低下头,跟盖章似的,还是忍不住在金在奂干净的皮肤上嘬出了个淡淡的红印当作报复。

 

 

 

 

 

音源释出的那天傍晚,金在奂一个人在阳台待了挺久的,朴佑镇怕他着凉,拿了块毛毯给他盖上。

朴佑镇站在金在奂后面看了他一会儿,直到太阳落下去了金在奂才开口叫他。

“朴佑镇。”

“嗯。”他应了一声,走到金在奂旁边站着,好让他看上去没这么孤零零的。

“你说我,”金在奂蹲了一下,厚重的毛毯把他大半身都遮住了,就露出个脑袋和尖尖的耳朵,看起来特别小,“这一次的歌,会不会还是没人听啊。”

他声音越说越轻,最后成了刻意模糊的嘟囔,朴佑镇转头看他,又对上金在奂交汇过来的视线。

他的眸子就像是刚逃出猎人圈套的小羊,可如今即使穿过迷雾,也仍处于被围捕的恐慌余韵中。

“不会的。”朴佑镇不受控制地靠过去,就着毛毯从背后把人都给裹紧了,他低低地说了一声,“没人听才最好,哥只唱给我听就好了。”

“要是冷你自己找块毯子裹,离我远点。”金在奂被他弄得挺不自在的,挣扎着从毛毯里伸出只手来打朴佑镇的胳膊,同时又不明不白地安下心来,

“明明是哥看起来很冷。”朴佑镇被他打了也不松手,蹭在金在奂身上,自从那天晚上他有点越矩的动作之后,金在奂也睁一只眼闭只一眼地不抗拒他的靠近,朴佑镇这人中规中矩惯了,要尝了甜头才学会得了得寸进尺。

金在奂觉得这一定是朴佑镇的手段,让这种黏黏糊糊的傻逼情侣行径在需要相互取暖的时候变得温暖又舒适,以此来动摇他觉得谈恋爱太麻烦的决心。

 

可是这样,好像的确也很不错。

 

 

天黑的时分变得越来越晚了,天气预报从今个傍晚就瞎说早春来了,可气温冷冷暖暖地起伏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屋檐下的麻雀安生了一个寒冬,总是处于繁殖期的鸟类顺利地度过了难熬的季节,鸟窝又被人好好供养着,最近又叽叽喳喳地吵起来。

金在奂啧了一声,让朴佑镇明天就把那窝给端了,朴佑镇被他逗笑了,问他,都这么久了,你老惦记着那窝麻雀干什么。

“明明是它们惦记我,”金在奂的虚言症突然又犯了,他一本正经地给朴佑镇翻译起来,“你没听见它们在那儿说,哎那个大帅哥出来看夕阳了,真是太帅了。”

他话音刚落,那群麻雀又叫嚷个不停。

“那这次又说什么?”朴佑镇现在正追着人,必须给他面子,只能笑着看着他,顺着金在奂的话往下说。

“这次……”金在奂顿了一下,这一次说话时不再跟之前一样往后侧了,直盯着那窝麻雀不放,避开朴佑镇的目光。

“这次它们说,大帅哥现在有男朋友了,实在可惜了。”

朴佑镇一愣,抱着金在奂的手又收得更紧了,金在奂被他掐得难受,赶紧又打着朴佑镇的胳膊让他松手。

“别激动别激动别激动,你还是试用期的…….”

他的话都被朴佑镇凑上来的嘴巴给堵住了,金在奂没辙,只能被朴佑镇用虎牙蹭着嘴唇,急躁地亲吻着。他环上朴佑镇脖子的时候,背后竟然已经出了一层薄汗,被他俩夹住的毯子掉在地上发出一阵响声,他才迷迷糊糊地反应过来。

 

今天的天气预报好像说的没错。

 

春天真的来了。

 

 

 

 

END

 

 

完结了TT一共2w+

标题的本意是一种心理效应,差不多就是爱屋及乌的意思

原本产生误解的小雀因为喜欢小塌能够忽略别人的流言

觉得恋爱很麻烦的小塌最后因为喜欢小雀雀走进爱情的坟墓(???

大概就是这种意思

一直写的断断续续的 

觉得自己好像表达得非常差

但还是把最近发生的梗都写掉啦~

拖这么久真的很抱歉

最近真的外的忙碌TT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下次

但还是下次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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